这几天抓紧在成都选房子。
我们单位那些家伙,最近都买了新房,他们整天在电脑上整啊,弄啊,忙得像听见天气预报说要下雨了的蚂蚁。这帮搞建筑结构的家伙其实屁都不懂室内设计,可他们还是在老子面前装得挺像他妈那回事的。那个时候,屋子里便只剩我一个人,坐在那里给一个中学修大门。靠。我要是心情不好,明天就在那扇大门基础下面配几根秀气些的钢筋,建筑说明里还要写上:施工的时候这些钢筋生锈为佳。
我没有新房,他们在我面前牛皮烘烘的,我就要叫他们陪我同去住免费房子,我们吃着牢饭,一起蹲巴篱子。那个时候,老子点上一根烟,才把实话告诉他们,叫他们在那里蹲着哭得人家都以为四川要独立了。我,就是这么坏的一个人,这些,我是知道的,也是喜爱坦白的。所以人们还是常常夸我是一个知书达礼的人。
说句实话,我也很想买套清水房自己简装,偶要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慢慢装。
最近看的那一个楼盘,有一种120平米的,觉得真不错,我便在老爸那里借了点银子,那可是扯了欠条的,说好以后还要给他买套房子,这个压力真是巨大无比。
于是,我便很想中一次彩票,要500万的那种,我刮开便眼珠子乱飞,仰天长啸,然后再叫上一拨人送我回家,老子连税都不交就要跑。再或者,有哪个富婆看上了我,而且,她要对我说:我不要你跟我上床睡觉,打啵抱抱也可以免了,你就天天陪我抽烟喝酒好了,于是她就抱了一车软中华和青岛啤酒回来,而我转身便去厨房拿锅勺开瓶子。好,这个好,我抽她的,喝他的,我很穷,抽不起好烟,喝不起好酒。喝人碰杯子,我生怕自己的杯沿儿拿高了。这样,我就很满足了,我出卖了肝和肺,但是,这样我可以保持我纯洁可人的心灵,我不像我从前的女朋友,有了大款就忘了我,我说过,我可是一个知书达礼的人。
等老子有了钱,我要去好好谈个乱爱,要爱得那女生跳上跳下的那种,要那种我去参军,她梳了一条大辫子,站在月下柳梢,含情脉脉的瞪着我那种,对,就是那种,我喜欢那姑娘,就管她叫小芳吧,不好,这个名字很土,还是暂定为小多吧,不,还是叫小狗狗。还是这个好。
干咧,又扯远了。
花儿开了两朵,我们还是来说这一枝上房子的事情。
这房子,我要留一间专门来看书,听碟,上网,听歌,学习三个代表。
我要把这间房子好好打扮一下。
要安上木地板,很暖的那种,冬天我好进去睡觉,像一只冬眠的大狗熊。我要买一个地灯,就像东京爱情故事里完治家那一种,夜里屋子里灯关完了,只留它狗日的一盏亮着,像一枚月亮,暗香诱人。还要有白色的窗帘,要飘起来像一摊飞过来的牛奶那么白,那么漂亮,就是情书里藤井树站窗子跟前装酷那种。我要去外面的老太婆那里买几根减价黄瓜,好好美丽一下,也站窗口去照一张,照完了老子要拿“否特吓仆”把片片做上三天三夜,然后发到网易去,那里,有我们一个前辈,很帅,可惜他现在已经不在了,现在该我来值班了,他的名字叫做快乐布衣。
哦,对了。还要有一个矮桌,我要放我的本子,网线也要很近,还要在地上找得到一个木质的音响,带炮的那种,大口径的,轰起来就有邻居跑老子资门口来叫:鸡巴,你还要不要我活了啊,对,就是那种没错拉。
除此之外,我倒是没有什么讲究,当然,我很想搬几块鹅卵石回来,要很大的那种,但是要很圆,晚上我不高兴的时候,便推着它们在地上乱滚,轰隆隆的,按照我的专业观点,那样,楼面的活荷载分布会很异常,按照我楼下邻居的观点,他会想立马去楼下买把西瓜刀上来,把我砍成两瓣,像一窝蒜一般破开。刀过之后,我便会躺在地上,人将死时,其言也善的对他说,叔叔,这房子(这里要停顿一下,喘几口粗气),是我借爸爸的钱买的,以后,请你帮我把钱还他老人家,说完这句,我便死去,他掏1000块钱扔在我脸上我也不醒,因为这房子的钱,我大致是还不起的了。所以,我要是不幸不死的话,我还是很想中中彩票,或者,有一天遇上一个善良的富婆。
我现在还是没有房子,在这个城市里,我说过,我的工资很低,而且,也还没撞上彩票和富婆,不过,我还是很想有一套房子,还是很想搬一窝石头进屋里,那样,我累了的时候可以坐着,像一只大鸟,孵着一个蛋壳。那时候,我会想起小时侯的那条小河,我曾在那里修过一栋房子,纯鹅卵石结构,在那栋房子里,我曾和小南一起青梅竹马、天真烂漫的嬉戏过。
我说过,这个夏天,我还是没有房子,但是,这个夏天又要走了,她走以后,秋天也会收拾东西接着走,然后是冬天,跑得飞快,二00四的上半身就这么匆匆的从我面前逃走了,我很怀念它,虽然我还是一无所有。